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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无名的回响

章三 无名的回响

此时的阿诺正走在通往物资处的林荫小道上。

至于为什么要去物资处,由于上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影响,他连自己根本没有下节课要用的训练服装这件事情都忘记了。

所以,阿诺只好像现在这样,鼓起勇气和一个看上去还算友善的同学询问了之后,跑到这里来。

由于时节正值初春,空气的温度舒适得让人想要睡觉,加上周围森林里此起彼伏的悦耳鸟鸣,阿诺不禁放慢了步伐。

仔细一看,真的很美呢,这个学园……

葱郁的树冠,整齐的花圃,青石砌成的带着自然风格的小路,这些没有被记载在阿诺记忆里的美景,令他有些不能自拔。

以前的「光界」也能看到这样奢侈的景色吗?

要是能的话,我又是和谁去看的呢?

那个人吗……?

「……啊,不妙。」

意识到现在不是悠闲地看风景的时候,为了确保接下来的实战课程不会迟到,阿诺必须加快速度了。

但是——

「……咦?」

视野中的某个东西却让他停了下来。

他将视线移到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穿着洁白如雪的连衣裙,独自端坐在很高的树梢上,一头黑色的长发正随风飘动着。

那张侧脸,阿诺很熟悉,正是那个占据了他的大脑一个上午的娜尤,那个没有姓氏,在课桌底下睡觉,还能用不可思议的方法飘在空中的少女。

她出神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

出于一些连阿诺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他没有出声打扰少女,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或许是因为,即便离得很远,阿诺也能从她的双眼中捕捉到一丝悲伤。

那是一种连阿诺的「记忆」都解读不了的情感。

哭诉,哀求,还是绝望?

在阿诺眼里,少女的双瞳,正祈愿着无法实现的奇迹。

但是阿诺理解不了。

看着那原本绝美的容貌,被那种眼神,添上了一抹凄美的色彩,阿诺的内心不知为何变得十分难受。

她在……传达着什么吗?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呢?

「唔呃……」

怎么回事……

只是看着她,胸口就闷得要命,眼睛变得好酸……

这是,眼泪?

我哭了吗?

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液体滑过自己的脸颊,阿诺有些不敢置信地发现:只是注视着娜尤,那种强烈的悲伤便影响了自己的心情,还让他流出了眼泪。

她……究竟承受着多少东西啊……

「唔……」

「啊?阿诺同学?呜哇——!?」

阿诺擦眼泪的动作引起了娜尤的注意,后者惊讶地转过头,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坐在树上。

唰——

随着平衡的偏移,娜尤发出恐惧的悲鸣。

娇小的身体如同折翼之鸟一样从树上掉了下来。

「糟了!」

看着从高空开始坠落的娜尤,阿诺的身体如同条件反射一样骤然绷紧。

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有怎么救下娜尤。

「奥蒂斯科界捕获型之一——『狩人』!」

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冲到娜尤的落点处,阿诺将固有武装「狩人」——也就是「眼」的运转速度提升到了极限。随着右眼的温度猛然升高,视界所及之物开始化为庞大的信息洪流闯进他的大脑。

嗡!!!

「咕……切断(Shut down)!」

在巨量的信息积累下,阿诺脑部的温度几乎在瞬间达到了临界值,那种连头骨都能融化的高温令他不得不马上关闭了「眼」的运行。

虽然「脑」会为他处理过量的情报,但是相对的,颅内温度便会快速升高。将「狩人」全力运转产生的信息全部处理的降压高温,即便是融合了「移植型固有武装」的身体,也是承受不住的。

好在阿诺已经获得了想要的东西。

「精确距离:78.352m,精确高度:23.671m,根据风力、经度推算的加速度:9.672m/s^2,偏移值小于0.01,忽略,质量分析:构造不明,分析失败,推测质量:39kg,演算结果统合……」

在繁杂的数据中检索出必需的几项,阿诺不出意料地发现用跑的肯定赶不上。

于是,他唤醒了体内的界力。莹绿色的光华在他的身体上出现,流转,飞舞跳动——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急切的心情,界力端子显得异常活泼。

「奥蒂斯科界构装型之六——『灵羽』(Plumage)!」

哧——

一个小型的背部「科具」,在界力的支持下渐渐开始重现。

「嘁……构造太费时间了……」

由于阿诺事先没有制作这种「科具」,导致他现在必须用界力从头构造,不妙的是,这一步花的时间超出了他的预料。

以他E级的界力,在构造完成之前,娜尤就会先落地的。

没办法,只能这么上了!

提前结束重现,「灵羽」以半成品的形式贴附在阿诺的后背上。

在「灵羽」的转化下,界力端子组成了一对蜻蜓翅膀一样的碧绿色透明薄翼,在扇动了几下后,「灵羽」猛地一震,顿时,阿诺的身体在瞬间转化的庞大动能推动下,急速地向着娜尤坠落的地方飞了过去。

「哈啊啊啊!给我赶上啊!!!」

咚!

「呜诶诶诶!??」

过快的加速力迫使阿诺只能依照直觉减速——说是减速,其实也不过是在飞行的过程中直接将本就不稳定的「灵羽」散解,依靠惯性继续前进罢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和娜尤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听刚才的叫声,看样子没受伤呢。

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触感,阿诺稍稍松了一口气。

顾不上当事人是否会从刚才的撞击中承受太多的疼痛,阿诺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

那就是,怎么着落。

再构造一个「灵羽」肯定是来不及的,何况高速移动的过程中也不能稳定地调整界力。

放下娜尤,自己还有安全着地的可能,但阿诺绝对不会那样做。

「没办法了……」

做出相应的觉悟后,阿诺牢牢抱住怀里的娜尤,毅然将后背面向地面。

这是阿诺能够想到的,可以让怀中的人不受到伤害的唯一方法了。

咚哧哧——!

「咕!」

几乎能震散骨架的力道自背部传来,在惯性的作用下,阿诺在青石地上经历了一段难以想象的地狱滑行。

在滑出去将近二十米后,他总算是停了下来。

随着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接踵而至的便是剧烈的痛楚。

「痛痛痛……」

第一次觉得摩擦生热这种东西真是可恶啊。

好在,除了身体几乎要烧起来以外,没出别的意外。

稍稍放松了手臂的力量,被阿诺搂住的娜尤抬起了头,漆黑的双瞳中充斥着担忧。

「啊!阿,阿诺同学,没事吧!?」

「看来死不了呢……弄疼你了抱歉,有受伤吗?」

「嗯……没关系。」

「是吗,太好了。」

在确认娜尤顺利脱离危险之后,阿诺总算是松了口气。

「其,其实阿诺同学不用来救我的……」

「诶……?啊……的确呢,看见你就那么不受控制地摔下来,连你可以自己飞行这件事情都忘了。」

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本来看到她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就应该想到的,结果看到那么危险的一幕,大脑连冷静思考都不会了呢……

阿诺暗自叹了口气,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他引起的:要不是他吓到了娜尤,后者也不会从树上掉下来,也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了。

后背的伤,姑且就当是赎罪吧……

由于疼痛的限制,阿诺暂时动弹不了,但是两人的体位极其糟糕——为了减轻娜尤收到的冲击,阿诺主动把身体垫在了下面,导致现在前者正跨坐在后者的身上。

而且,看样子本人也没有起来的打算。

娜尤紧紧地盯着阿诺,仿佛想要确认什么似的。

「阿诺同学,果然能看到我吗……?」

「都说了那是当然的吧,倒不如说,被你这么问的我才要感到奇怪呢。」

「也是呢……但是,大家都看不到的。阿诺同学不仅看得到我,还能这样抱着我……总觉得像梦一样。」

「娜尤……同学?」

是错觉吗?阿诺总感觉,那一刻的娜尤,就像是从长久的枷锁中解放了出来一样。

轻松快乐的表情洋溢在她美丽的脸上,那种幸福的样子和之前阿诺看到的娜尤判若两人。

明明还有很多想问的话,看着她,阿诺却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啊……」

她在笑呢……

「好美……」

「咦?在说我吗?」

「啊,抱歉,并没有别的意思……」

看着红着脸别过头去的娜尤,阿诺慌张地道了歉。

由于阿诺不谨慎的发言,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噗嗤……」

良久,娜尤笑了出来。

虽然脸颊还是因为害羞而显得通红通红的,她却大胆地把脑袋轻轻伏在了阿诺的胸膛上。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阿诺同学……能保持这样一会吗?」

「诶?」

「我从来没有被别人拥抱过呢,所以……阿诺同学,拜托你保持这样,一小会儿就好。」

「嗯,嗯……知道了。」

少女的芳香令阿诺的心跳加快起来,然而听着少女的恳求,他却怎么都拒绝不了。

「被别人拥抱」——这么不值一提的心愿,听娜尤的语气,好像一生都在追求着。

正因如此,阿诺不想拒绝她。

如果这样就能不再让她露出那种表情的话……

想到这里,阿诺决定顺从少女的愿望。

「谢谢你救了我……」

娜尤贴在阿诺的胸膛上,细声地说着。

「本来就是我的错,你不用道谢的。」

「不,因为,从来没人向阿诺同学这样救过我,所以我要向你道谢。」

娜尤的手紧紧地攥住阿诺胸前的衣襟,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好像在感受着什么。

细腻的微风挟着淡淡的花的香味,不留痕迹地拂过两人的面颊。

少女的发丝随风飘动,盘旋的风卷拨弄着她的黑发,飞舞的花瓣依恋着她的肌肤。

在阿诺的意识里,眼前的娜尤,是他能想到的,对「美丽」这个词最完美的陈述。

「啊……」

不好,又不由自主地看呆了。

阿诺甩了甩头,以掩盖自己的失态。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娜尤总是能够完全吸引他的注意力。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她能不用界力漂浮在空中?

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她?

为什么看着她悲伤的样子,我会流泪?

还有,为什么我总是放不下这个人呢?

心中的疑惑最终促使阿诺问出了口。

「……娜尤同学,能问你一件事吗?」

「阿诺同学,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奇怪吧?」

「诶?……为什么你会知道……」

「嘻嘻,直觉哦。」

看着阿诺惊讶的样子,娜尤得意而俏皮地笑了起来。她从阿诺的身上离开,背对着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苦笑着,用一种任谁听了都会心疼的语气告诉阿诺。

「因为,我是『界灵体』啊。」

说完,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娜尤急匆匆地飞走了。

「『界灵体』?……」

……

「哦!阿诺,这里这里!」

「抱歉,来晚了。」

「没事没事,已经帮你和赛普琳老师说明了〜」

娜尤离开后,阿诺暂且将注意力放到了课程上。虽然很在意「界灵体」的含义,但是,这些还是要放在放学后调查。

作出决定的阿诺以最快的速度登记领取了训练用的高强度服装,然后赶回了教学区的「因德尔」,也就是他接受考核的那个巨蛋形建筑物。

虽然之前曾在这里进行入学考核,他并不知道这个建筑物的名字。「因德尔」这个词,还是眼前正和他打着招呼,结识不到一个小时便热络起来的红发少女——亚莲·斯卡雷特告诉他的。

「谢谢……等,等一下,你说赛普琳教官……难道实战课也是她任教?」

「是啊,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个人来教实战课程的话……

想象了一下某个强势的前任界王握着煌剑站在学生们面前的场景,阿诺决定好好上这节课。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为什么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呢……」

与其说是在上课,不如说是在对峙一样,穿着蓝色制服和红色制服的学生分成了两个很明显的阵营。

「那个,亚莲同学,现在大家在做什么?」

「啊,这个啊,说来话可就长了呢……」

看着亚莲一脸无奈的表情,阿诺的内心不禁疑惑起来。

「其实,因为要充分利用场地,实战课程是两个班一起上的。那边穿红色校服的就是和我们克里赛利斯班一起上课的弗瑞姆(Flame)班,也就是常说的『火岚班』,这个你知道吧?」

「我在入学手册上看到过,就是这个学园里成绩最好的七个班里的一个吧?记得好像是『魔』系的……」

「就是这样,然后,我们班和他们一直水火不容,实战课产生冲突也是常有的事情啦。」

「的确,这样子根本不算是训练,反而更像是纠纷呢……」

看着不远处,一脸傲气的「火岚班」学生和愤怒地反驳着什么的「蛹班」同学争吵的场景,阿诺充分地理解了亚莲的意思。

「赛普琳教官不会来制止吗?」

「没办法,实战课的前半部分是自由训练时间,况且赛普琳老师根本不反对这些事情,倒不如说她很支持呢。」

「原来如此,很符合那个人的风格……话说回来,和你在一起的森同学呢?」

听到阿诺那些显得太过认真的用语,亚莲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耐。

「怎么还在用那种古板的称呼啊,我也好,艾丽尔也好,直接叫名字就行了。」

用姓去称呼别人显得很疏远啊——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亚莲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明白了,亚莲。」

「这才对嘛〜找艾丽尔的话,一如既往地去劝架了,嘛,谁叫她那么喜欢管闲事呢。」

「嘿……我倒觉得森……艾丽尔是个善良的人啊。」

「善良吗……倒也没错,那家伙总是放不下身边的人。」

「不过,没问题吗,她一个人去?」

「以往都不会出问题的啦,嘛,虽然也不会有效果就是了。」

「听上去很辛苦呢……」

有些担心……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吧。

阿诺靠近了争吵声传来的地方,周围已经被两个班看热闹的学生围了起来,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挤到了前面。

在人群的中心处,可以看到五位「蛹班」的学生正和人数同样是五名的「火岚班」学生大声地吵着架。

值得注意的是,一位「蛹班」的男生明显已经受了伤,同伴正搀扶着他,即便如此,血液还是不停地顺着他的小臂滴落到「因德尔」的纳米材料地板上。

「太过分了吧!训练中怎么能伤到对手啊!」

「哎呀哎呀,又不是故意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弱得连这点攻击都承受不住。反倒是你们,输了就要找借口,还真像『蛹班』的作风,你们说呢?」

「哈哈哈哈!」

面对一个稍显瘦小的「蛹班」同学的指责,身穿红色制服的高大健壮的紫头发青年不但没有承认,反而露出轻佻嘲讽的神色,煽动后面的「火岚班」学生发出哄笑。

看两人的位置,似乎都是自己班的代表者,不过显然他们并为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你!规定不能用C级以上的界力,你刚才那算什么!」

「啊?你在说什么啊,我有用吗?谁能证明啊?」

这还真是够恶劣的……

大致情况阿诺已经掌握了:两个班的学生在训练时,「火岚班」的人使用了超出限定的界力打伤了「蛹班」的学生,于是两人争吵了起来。

不过,这样也能算是「继承者」吗?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仗着自己有点实力就横行霸道……就为了选到契合度最高的人,那些界王竟然连性格都不管了。

摇了摇头,忽略掉争吵的两人,阿诺看向他们中间的少女。

「你,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好讲一下……」

毫无气势地说着这种话,艾丽尔焦急地劝解着吵架的两人,一幅为难的样子。

果然够呛啊……

「和你们这些没有脑子的『蛹班』讲事情,那还不得说到明天早上去。」

「请,请你考虑一下……」

虽然没有什么效果,艾丽尔显然不想放弃。

该说她坚强还是固执呢,阿诺倒是不讨厌这一点。

不过,在这界王学园里,执着有的时候不能解决问题。

「没别的事情的话就给我让开。」

「但是……」

这时,「火岚班」领头的青年露出了令阿诺感到不妙的表情——就像是狮子即将拍死一只不自量力的兔子的时候会露出的,轻蔑而残忍的表情。

「你,真够烦的呢。」

「艾丽尔,快躲开!」

「诶?」

轰!!!

深紫色的界力端子出现在青年的周围,随着他的调动,界力化为一道紫雷,毫不留情地劈向完全没有防备的艾丽尔。

「啊!」

伴随着悲鸣,艾丽尔像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以界王的身体强度,刚才的攻击虽然不至于丧命,但重伤肯定是难免的了。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竟然真的出手了?

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挑衅吧……

「艾丽尔!」

顾不上思考这些事,阿诺赶忙跑向倒在地上的艾丽尔,扶起她的上身确认起伤势。

娇嫩的皮肤散发出阵阵糊味,有的地方已经被大片烧伤了。

「是,是阿诺……吗?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艾丽尔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阿诺,挤出一丝笑容。

这种时候还在想着别人啊……

就因为这样你才会受伤的啊……

「艾丽尔!凯尔德,你竟然敢……」

「呵,这不是『真红暴龙』小姐吗?抱歉抱歉,下手太重了呢,还希望你不要把我像屋顶一样吹飞了,哈哈哈哈!」

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亚莲也赶了过来,看到艾丽尔的惨状,她愤怒地望向那名叫做「凯尔德」的青年。

对于自己刚才的作为,凯尔德似乎完全没有一丝的罪恶感,他甚至用那个由于屋顶破坏事件得来的人尽皆知的称呼嘲笑起亚莲来。

「艾丽尔,没事吧?」

无视掉狂笑着的凯尔德,亚莲询问起艾丽尔的情况。

「我没事哦……亚莲,不能和别人吵架……」

「这时候就给我多想想自己啊,你这笨蛋!」

眼泪从亚莲的眼角渗了出来,可想而知她有多么担心艾丽尔。

「可恶!都怪我,要是我早点组成『荒狩』的话……」

「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啊!你可是被那群家伙打伤了,我却没办法打回去,这种事情让我怎么接受!」

「亚莲……」

这还真是看不下去了啊。

「亚莲,艾丽尔就拜托你了。」

阿诺让亚莲帮忙照顾艾丽尔,然后缓缓地站起身。

力量才是一切……吗?

老师总是这么对我说呢。

界王的世界里,只有力量才是最有代表性的筹码。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

弱小的人,除了顺从,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既然换到我这里了,就算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我也不能忍受这种事情。

弱小带给人的痛苦,我已经不想再尝试第二遍了。

……

「阿诺的话,一定会来救我的吧?」

「一直,一直都喜欢着你哦……」

……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别人尝试呢。

「那边的紫毛浑球,能别犯神经病了吗?」

「……小子,你在说我?」

「啊,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笑个不停吗?」

哎呀哎呀,这样可就真是像老师说的那样,变成玩英雄游戏的笨蛋了。

不过……只要遵循着自己的意识,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看来你是不想在这呆下去了。」

噼里啪啦……

紫色的闪电在凯尔德的身体上不断跳动,受到阿诺的侮辱,他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许多。

看样子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激怒了。

各方面都不像个合格的「继承者」,真是难看啊。

「奥蒂斯科界塑刃型之二——『极光』!」

唤出熟悉的「科具」剑刃,阿诺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不是因为想逞风头,也不是因为什么正义这种伟大的东西。

不管有没有力量,谁都有权利被尊敬,然后选择自己的命运——只是因为我固执地想要证明这一点而已。

幼稚吗……?的确很幼稚,而且中二到一定地步了……因为这种观点,在这里根本就是不可能成立的。

但是,如果这就是原本的「我」的话——

「不好意思呢,要请你暂时在床上歇两天了。」

——那我就去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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